第4章 拨乱反正，道阻且长

　　拨乱反正，以宁天下？ 　　就凭自己这么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一阶武徒？ 　　做得到么？ 　　楚阳鬼使神差地朝柴屋后方望去，内心对那亩薄田的感应始终清晰，而它似乎也在给予自己回应。 　　会的，哪怕道阻且长！ 　　片刻后，楚阳搀扶着楚远山回到柴房，“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楚远山坐下后，微微舒了口气，摆着手满脸欣慰地说道：“不用，爹看到你没事，就已经安心了。” 　　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开口问道：“阳儿，你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爹来着？” 　　“爹……” 　　楚阳看着父亲被岁月留下沟壑的面庞，轻声说道：“我晋升为武徒了。” 　　“什么？！” 　　楚远山徒然拉高语调，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甚至还伸手掏了掏耳朵，“阳儿你说什么？” 　　这也不怪他如此震惊，毕竟楚阳可是修炼了足足三年都未能迈过那道坎。 　　现在遭遇邪祟入体，不仅平安无事不说，还突然破境了？ 　　楚阳微笑点头，又是重复了一句，“我晋升为武徒境了！” 　　一股暖流突然袭上楚远山的眼眶，谁能想到一位顶天立地的父亲，竟也会有老泪纵横的时候？ 　　“爹，别哭，咱们要过上好日子了……” 　　楚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试图拭去父亲脸上的泪痕。 　　“好啊，好！” 　　“我就知道我们家阳儿一定会有出息的。” 　　难言的酸楚在楚远山的心头荡漾，久久不肯散去。 　　这些年来为了供楚阳学武，只有他心里明白，究竟遭受过多少非议又听说过多少闲话。 　　现在可算是熬出头了，这叫他怎能不喜？ 　　喜悦之情洋溢许久才得以平静，楚远山眉头微皱，唯恐楚阳在这种情况破境，会落下什么暗疾，于是颇为担忧地问道：“阳儿，能给爹说说是什么情况么？” 　　“爹，有句俗话说得好，破而后立 否极泰来。” 　　系统的事情自然不能让他人知晓，至于如何解释楚阳也已经想好，“想来是邪祟入体，机缘巧合下打通了我体内的各处经脉。” 　　“经脉一通，这三年来的所有积累也就显露出来，厚积薄发顺势破境，倒是因祸得福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楚远山身为一名庄稼汉自然不会质疑。 　　儿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爹，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楚阳故作神秘地卖了下关子，将屋内氛围变得轻快些许。 　　“噢？” 　　楚远山挑起眉头，笑着问道：“什么好消息？” 　　“爹，你跟我来。” 　　站起身后，楚阳便朝屋外走去，而楚远山则是一脸疑惑地跟在身后。 　　一路行至屋后，看着翻天覆地般的景象，楚远山直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 　　“爹，这是一位高人送我的一场机缘。” 　　楚阳双手环胸，看着薄田中央那棵随微风摇曳的法华妙树，内心一阵激荡。 　　青翠欲滴的法华妙树，散发着极其圣洁的气息，哪怕楚远山仅用肉眼去看，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 　　周遭的空气都因它的存在，而变得十分清新，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神物，这可是神物啊。” 　　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没什么文化的楚远山一时半会儿地也只能想到“神物”一词用以形容。 　　楚阳指着跟前的田地，说道：“爹，我想在这种点东西，还得麻烦您去帮我收些应季的种子过来。” 　　根据楚阳的推测，既然这片薄田能与自己产生感应，那么它也一定不是凡物。 　　若是在这种上些瓜果蔬菜，也许会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楚远山一拍胸脯，连声应道：“这个好办，包在爹的身上！” 　　“既然不需要请武师驱邪，那么咱家的田也得去买回来。” 　　话音落下，楚远山一拍手掌，当即打算迈步离开，“越快越好，落在别人手里总觉得不踏实。” 　　看着父亲火急火燎的模样，楚阳笑眯眯地跟在后头。 　　一路上，父子二人又聊了许多，只觉得前景一片大好。 　　下山之后，楚阳看着通往楚家庄的乡间小道，突然止住步伐，对楚远山说道：“爹，你先回去吧。” 　　楚远山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楚阳，“既然邪祟已除，村长不会拦着我们进村的。” 　　对此，楚阳却是微微摇头，“等我先去县里换得铭牌，届时回村也能风光一些。” 　　楚远山闻言，双眼一亮，随即连连点头，显得十分赞同。 　　毕竟自己儿子这么有出息，自然是得风风光光地回村，好让全村上下都能知道。 　　想到这里，楚远山又是笑得开怀，口中嘱咐道：“一路小心，快去快回，爹娘都在家里等你。” 　　“好嘞！” 　　楚阳笑着应了声，接着挥了挥手，最终踏上通往县城的道路。 　　…… 　　楚家庄距离青山县不远，按照寻常人的脚力，两三个时辰也总能抵达。 　　这点路程对于晋升武徒的楚阳而言，赶起路来无疑非常轻松，方才一个多时辰，就已经抵达县内。 　　至于县衙里的武者登记处，楚阳以前也跟随武馆内的师兄师姐一同前往过，所以寻找起来并不困难。 　　这时，楚阳已经站在登记处外。 　　透过大门遥看偌大的厅堂，内心颇为激动。 　　这一回，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楚阳深吸口气，迈步径直朝大堂内走去。 　　来到堂内，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主簿问道：“要办理什么业务？” 　　“武者登记。” 　　楚阳神色自然，直接提出意图。 　　“噢？” 　　主簿打量了楚阳一眼，又问道：“还请告知个人信息。” 　　“青山县、楚家庄、楚阳，一阶武徒。” 　　“稍等。” 　　话落，主簿朝着身侧将手一抬，就见一名仆人迎了上去。 　　主簿在他耳边低语一声，然后就见那名仆人朝柜台后方走去。 　　经过片刻等待，楚阳便看到那名仆人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本厚厚的名册，双手奉上，将其递与主簿。 　　主簿将名册放在案板，翻开新的一页，落笔写下“楚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