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 街头最大的屏幕上正宣布着周佳佳和顾泽的婚期。 他们笑容甜蜜，羡煞旁人。 不少路人都会为此停留几秒，拍照留念。 并发在自己的账号上，歌颂这段完美的爱情故事。 没人记得顾泽本来的妻子，就好像所有人都默契地遗忘了我。 遗忘了那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我正要转身离开，就撞见顾泽和周佳佳。 两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那样。 他们手挽着手，亲昵地和彼此说着悄悄话。 周佳佳还时不时撒娇地嘟嘟嘴，顾泽则一脸宠溺地低头看着她。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我。 顾泽正不知道对周佳佳说了什么，逗得她笑个不停。 我站在原地，内心无波无澜。 过往一切悲欢都化作了无谓的尘埃。 不知过去多久，顾泽终于有所察觉。 他猛地回头看向我，只看到了我远去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这一刻犹如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地喊出我的名字。 “裴柠！” 我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见我没反应，顾泽更加着急。 他下意识地松开周佳佳的手，往前追了过去。 可又猛地停住。 他捂住自己乱跳的心脏，大口喘着气。 周佳佳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茫然。 顺着顾泽的目光周佳佳终于看向我。 她眼里晦暗不明，“阿泽，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可顾泽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我的背影。 莫名翻涌的情绪涌动在他的心头。 他脑中又出现了初见时，那个在阳光下活力四射、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的我。 就那样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心。 后来我和他再次相遇。 我们也顺理成章地相爱了。 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后来有一天，顾泽渐渐忘记了爱我是什么感觉。 对我的爱意完全被抽离，转移到周佳佳身上。 看着我的背影，顾泽陷入恍惚中。 身后是周佳佳的惊呼声。 我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和系统说话。 “你是说，周佳佳身上也有系统？” “是的，宿主，她身上系统会帮她夺取你身上的女主光环，转移男主对你的爱。” 原来是这样。 我笑出眼泪。 笑着笑着，我眼睛就红了。 真相竟然是这样。 真可笑啊。 在我离开的最后一天，我早早就起了床。 走到客厅时，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中的人。 是顾泽。 彼时的他满脸疲惫，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复杂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柠柠……” 他的声音仿若横跨漫长的时空，带着滔天的疲惫与懊悔，微微颤抖着。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脑海里却在和系统说话。 “系统，男主这是摆脱野鸡系统的控制了？” “并没有完全，只是有些松动了。” 我了然点头。 然后抬头看眼时钟。 距离我和系统约好离开的时间快到了。 我歪头看向顾泽。 “顾泽，你走吧，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顾泽此时心乱如麻，他原本想和我说些什么。 可接触到我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他脑袋又是一痛。 这一秒，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找我。 他只记得今天是他和周佳佳要去挑选婚戒的日子。 顾泽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而我则是在他离开后，被凭空出现的白光笼罩。 在我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我听到系统说。 “宿主，等你离开，周佳佳夺走的女主光环也会随之消失。” “那什么野鸡系统的爱意转移也会完全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