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考结束，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家走。 推开门，他们果然已经坐在客厅等我了。 像是两尊判官。 我心跳的速度顿时飙升，生出窒息感。 我强压着心里的鼓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爸，妈，我回来了。” 我垂着头，不敢看他们。 “嗯。”我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妈倒是开了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考得怎么样？” 我心一横，照着早就想好的词儿说。 “我……我可能考砸了。” 我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他们一眼。 “今天……肚子和头都疼得厉害，最后两科，可能考得没那么好。” 我把脸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哭腔，活像个真考砸了的可怜虫。 我等着，期待他们脸上能有一丝如释重负。 哪怕是一丁点。 毕竟上这辈子我考得好，他们说我不配。 这辈子我考不好，总能让他们满意了吧？ 这样，我的命运也许就可以改变了。 可结果呢？ 我妈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下来了。 那眼神，阴森地像是淬了毒的冰，恨不得把我当场盯死。 没有半点关心，只有浓浓的失望、愤怒、还有……怨恨。 对，就是怨恨。 “混蛋！” 我爸“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茶水溅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却没心思关心这个。 “没考好...没考好...特么的...居然敢没考好？”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头暴怒的狮子。 “没考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妈的声音尖利得刺耳，“你个贱人，怎么敢没考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关系到……关系到你自己的命运和我们林家的命运？” “你早不舒服，晚不舒服，怎么偏偏在高考最后一天不舒服？” “真是天生贱命！” 我爸看过来，眼底那股和前世一样的阴狠和杀意又冒出来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慢悠悠地，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劫星...这就是个祸害啊，留不得了……” 听到他们的话，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我原以为这一世我高考摆烂，故意考砸了，就能逃出生天。 结果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 上辈子考好了，他们要弄死我。 这辈子考砸了，他们还是怨恨我，杀意甚至更浓。 我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的情况，比我之前做的那些噩梦还离谱。 我感觉我不是重生，而是在渡劫，还是那种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的劫。 就在我紧张地以为他们要对我下手的时候，他们又突然收敛了情绪。 我妈突然上前跟我道歉，她拉着我的手： “刚妈妈说的都是气话，妈妈刚刚太激动了。” 我爸也把刀给放下了，堆笑道： “成绩没出来，先不多想了，等成绩出来再考虑。” 这一通变脸，给我整懵了。 但我并没有掉以轻心。 高考成绩出来前，还有一段时间。 我表面上装得颓废不堪，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实际上，我偷偷摸摸在家里装了几个微型针孔摄像头。 客厅、他们卧室门口，还有我房间对着门的位置。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把自己逼成间谍了。 摄像头装好后，我每天晚上等他们睡了，就偷偷摸摸起来看回放。